第(2/3)页 “寝宫之中,没有铺就取暖的地龙,冻得人难受。” “还有,皇兄你身上披着的是毛色杂乱的貂裘,这等寒冬腊月的时节,身边连一个跑腿的太监,服侍的宫女都没有……” 赵原越说下去,心中戾气越重。 这样的用度,放在平常人家,已算是奢华。 可对于一位地位尊崇的大周皇子,却只能称得上寒酸! 嘭! 越想越气,赵原一巴掌用力拍在小桌上,震得酒壶、杯盏晃动。 “这才多久不见,怎么脾气越发大了?” 赵穆呵呵笑了一声,伸出两指,轻点着弟弟的额头。 “每日三餐大鱼大肉,荤素相宜,穿着绫罗绸缎,住着偌大宫殿,想要什么,自有下人去办。” “皇城外面,不知道多少人想过上这等生活,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……” 赵原瘪着嘴巴,听到哥哥这番自嘲之言。 他眼圈泛红,争辩道: “可皇兄你生在天家!是帝室贵胄!” “你本应该开牙建府,封亲王、封国公,总领一地!穿冕服,加九珠,手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……” “哪怕不与太子,诸位皇子争一争位置,也可以做个逍遥王爷!” “可现在呢……自你从出生以后,就没有踏出过这座长乐宫一步!你可知外面的天地是什么模样?” “父皇把你囚于此处,十五年,已经十五年了!” “就因为司天监的一句批命——‘绝十逢九,必有大凶’!” “那个老匹夫空口白牙,说皇兄你有‘蛟龙吞蟒’之相,生来克父克兄,命犯天煞!” “若是不加以看管,必然会引发滔天大祸!” 赵原压抑着声音,语带哭腔,望着如笼中鸟一般被囚于冷宫偏殿的兄长。 他心中的恨意,简直像化不开的粘稠浓墨,填满整个胸膛。 “一句批命,便关了你十五年!再过十年,二十年,恐怕也是如此!” “前阵子,太子还向父皇进言,想把皇兄发配去统州,守皇陵行孝道……” 身为十一皇子的赵原,死死地攥紧桌角,额头跳动青筋。 那张阴柔俊美的小脸上,既有委屈,也有隐而不发的暴戾之气。 生在皇室天家,本该是大幸。 等同于含着金汤匙出生,要什么有什么。 若是没有争权夺利之心,一生安乐自无问题。 但对皇兄来说,他与那些天牢里的囚徒有何区别? 长到十五岁,从未见过父皇、母后,也从未在膝下承欢。 除了长乐宫的太监、宫女,再也没有见过外人。 想到皇兄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过着这样折磨的日子。 赵原便有恨意、便有戾气。 “好了,出了永寿殿,这些话我便当没有听到过。” 赵穆倒了两杯酒,自己抿了一口。 醇绵柔和,留有余味。 是上等货色! “这些话,我本来也只会对皇兄说。” 赵原沉默下来,收敛内心的情绪,稚嫩的小脸上带着落寞。 “听说陛下准许你习武了。” 赵穆有意岔开话题。 “嗯,从禁军里找了一个教习,刚学了一门锤形淬体的震雷劲。” 赵原如实说道。 他嘴巴张合了一下,本想说“如果皇兄想学,我可以偷偷教你”。 可转念记起,父皇曾经明令禁止,不准任何人私授武学给赵穆,随即把话咽了回去。 大周王朝,以武立国,尚武风气极为浓郁。 第(2/3)页